Astros

CP是孙哲平×张佳乐
趁着假期有空尽早干掉，好接着排日老板的日程……都是强迫症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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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对头的感觉维持没多长，“算了算了”就换成了“孙哲平你这傻逼别发酒疯给老子滚回去”。
小年轻们没见过这种劝架劝着劝着自己人居然差点真打起来的大场面，趁机作鸟兽散，留张佳乐一手架着孙哲平，艰难地从自己裤兜里掏出钱包来结账。
靠，说好这顿他请的。张佳乐想。
总之这夜宵是吃不成了。但时间还早。酒精促成的短暂的晕眩还未过去，孙哲平不说话，看上去余怒未消，张佳乐也不知能和他说什么。俩人借着夜风散了会步，走到间小卖部前，张佳乐让孙哲平在外头等着，进去买了两瓶矿泉水。结完帐刚准备出门，旁边一只手伸出来拦住，“老板，来一箱纯生青岛。”
张佳乐回头看见人，气得要笑。
“你统共就三杯的量，今晚上已经用了一多半了吧，还喝？”
孙哲平面无表情。“练出来了，不行？”
张佳乐一掌拍在玻璃柜面上。“行，今晚舍命陪君子，我跟你喝。”

小卖部外头本没有喝酒的地方，半夜来了生意的老板十分殷勤，给他俩一人找了张小破板凳坐下，又从酒垛里拖出来一箱玻璃瓶装的青岛，两个手长腿长的大老爷们曲折地半蹲在马路牙子上，就搁那喝。早些年在百花的时候，夜里聚餐，张佳乐也能意思意思喝个几瓶，后来自觉意识到年龄的存在，他就再没沾过。孙哲平也不是好酒能喝的人。但是这会的天时地利需要这个，他们俩都需要这个。瓶盖打开，带着苦味的泡沫从里面涌出来，闷一口下去，不辣，脸颊上就添了一层薄的红，捂在里头没说出口的话借着这股劲儿，也就能说开来了。
尽管是以骂架的方式进行的……这也行吧。

小卖部老板在这不知开了多少年，对男人之间喝多就进行低俗无聊骂架来联络感情的纯真友谊，是老江湖司空见惯。他藏在柜台里头悄悄听了几耳朵，见没有真报警的危险，就安心地调大电视机音量，继续看自己的球赛。于是“你那时候”“你那时候”“你这傻逼”“操你傻逼”的乱骂混着“好球，进了！”的解说内容，飘扬在夜半的安静街道。过了一会，二人都觉气馁，又同时歇下了。
这场骂战的最后一句是张佳乐说出来的，骂的是“一声不吭走人不联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在连环对骂中，这本该是一句理直气壮甩出的恰当问题，也有资格获得同样气壮山河发自肺腑的回应，但因为停顿时机的微妙，在应有的反驳出现之前，尴尬的空白先行出场。这改变了这个问题的性质。巨大的尴尬堵住了张佳乐的嘴。
然而孙哲平终于对此进行了回答。
“……我是没把你当兄弟啊。”
孙哲平灌了一口，很平静地说。
不过也不是当对象。就是咱们那会都缺个姑娘，你懂的吧，各方面。
因为在一起理所当然，就觉得在一起理所应当，这样行不通……但是我那会没想明白。
后来我走了，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不能总那么过，人不能总飘着活着。
虽然兜兜转转又走回这条道上来，但是现在的孙哲平不是以前的我了。孙哲平说。
张佳乐没说话。他仰头结结实实对嘴吹了一口，举起啤酒瓶子跟孙哲平干杯。两个玻璃牙酸地相撞，蹭出一声响。
孙哲平又问，那你呢？
你退役又复出，是想明白了吗，现在是一个新的张佳乐了吗？
孙哲平的句尾上扬，明显是在逗。于是张佳乐笑起来。
“这都被你发现了。”
张佳乐捏着嗓子学。“一个自由的小精灵~”
孙哲平拿着酒瓶子一顿狂笑，说可别扯了，霸图的风格我还不知道，你们还查房呢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背一遍给哥听听？
张佳乐说你不懂，我们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他停了一会。玻璃的瓶子在他指尖滴溜溜地转着。
然后张佳乐说，我现在只想要胜利。
我想赢。
打游戏的都想赢。孙哲平说。
不是，跟我们那会那个感觉不同，那会其实我们都在瞎拼……能赢吗？我们自己心里都不是真的相信。就算真赢了，也跟作梦似的。
张佳乐把喝空的瓶子垒在旁边，整整齐齐一排，沿着马路牙子，跟小哨兵似的。他专注地作这件事，又懒得挪窝，远一点的瓶子，就伸长了手去够，整个人拉成一个对醉酒的人来说相当危险的弧度，又敏捷地收回来。
孙哲平于是问他。
你现在相信了吗？
张佳乐说，我好像摸到那个感觉了。
就算老是差一点点？
是差一点点够着那个奖杯，但自己知道只是差一点点。
张佳乐显然喝大发了，他已经不太能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带着毫无自觉的灿烂微笑，歪着头在路灯底下看着孙哲平，眼睛里面晶晶亮。孙哲平端详一会，忽然对准位置啃了上去。张佳乐犹豫了一秒，就为迎接这个吻而张开了嘴。
技术都有些生疏，幸而且以当年演练之纯熟，想必很快就能找回搭档的默契，新技能解锁也指日可待。而在此时此刻，从前的一切都不再要紧。